那輛車出現在公園已經快一個月了
三輪的摩托車上有個帆布棚
如同南部街上常見的機動回收車
車上裝載的是些髒污如垃圾般的回收物 和 那位老人
車子是老人的
停在公園邊上
帆布棚四面帆布拉下一面
如家的四壁開了一扇門
老人年似七十好幾
瘦小 髒污 穿著一件厚實的黑外套
右額上有一塊不小的黑記號 可能是傷疤之痕
經過時 十之八九都看到老人在閱讀
閱讀他所撿拾在車上的回收品
有時是雜誌 有時只是隨手得來之包裝物
一瓶鋁罐啤酒放在身邊
有一回我和先生經過
我對先生說
男生就是比女生多一些自由
雲遊四海 相忘於江湖
肉體限制和危險較少
先生看看我 說
[你也可以做到 很安全的!!]
(應該讓他嚐嚐綱手公主的鐵拳!!)
好友Ｊ的獨居母親日前輕微中風
在家中醒來時只記得長女的電話
Ｊ看到母親身上多處挫傷卻不知為何
前一天的記憶不見了
趕忙送急診室
就醫 照料 完畢
剩下安置
老人家只想自己住
不想住在[別人家]
兒女想尊重老母 卻擔憂安全上的問題
淑惠認為最完美的狀態就是
住在一起卻不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
只是 大台北地區
哪是你豪爽的說買間房就買間房一起住
有時 老人家拗起來時
兒女該怎麼辦?
時已中年的我們 開始面對[老]的現實問題
先是父母之老 父母之病 父母之死
中間穿插自己的衰老 自己的病痛
和兒女的牽牽絆絆
傅佩榮教授說他在四十歲以後的座右銘是[從容]
果然是優秀的哲學家
知道人生在中年之後
生命逐漸歪斜 頹壞
所顯現的是掉落的秋葉和殘酷的嚴冬
你身邊有深厚感情的一個個病老衰敗 逐一消失
眼淚還未擦乾 下一攤又來了
能夠從容以對 不容易啊!!
先生大我8歲
按照統計學上的數字
[一個人 獨自老去]的機會很大....
我要用什麼姿態老去?
如果可以...
一個人老後....可以自由 可以快樂 可以選擇
就....好了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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